1945年生,天津市蓟县人。天津市蓟县盘山石趣园泥塑创作室。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雕塑系。现为中国美协天津分会会员、中国民协会员、中国雕塑学会会员、副研究员、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
1977年组建蓟县第一支农民泥塑队伍。坚持以文养文14年,为我县培养了一批艺术人才。1988年获文化部授予的“民间美术工作开拓者”称号。1991年开始了自己的艺术创作,并探索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艺术道路。在北京、天津、青岛都举办过个展。参加过`97中国十大民间艺术家精品展和`97盼盼杯国际民间手工艺术周、`98民间艺术博览会。1994年盘山石趣园建立了“庆成艺术馆”。199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民间工艺美术大师”称号。
于庆成作品:《绑不住的地方》
于庆成将作品取名为“绑不住的地方”,与其相呼应的是,不远处就是天津计划生育协会与蓟县计划生育协会等办的“青少年性教育基地”,这尊雕像也成为性教育的一部分。
“绑不住的地方”也为盘山带来了眼球效应,靠盘山吃饭的的小村——玉石庄的村民也找到了一条致富新路。盘山脚下随处可见摊主向游客兜售这尊性雕塑的仿制品:十几公分高的小泥塑索价50元。这些小泥塑是出自玉石庄的妇女之手,传统伦理道德在这里让位于现代商业法则。
全国政协委员于庆成
8月末的一个下午,笔者来到蓟县县城于庆成的家。
富农的儿子于庆成由于出身的原因在青少年时代备受压抑,他在务农的同时选择了泥塑这一无需成本的创作手段来表达自己对生活的感受,多年来创作了数百件描写农民生活的泥塑。他那质朴诙谐的作品受到了人们的赞誉。
1994年玉石庄为于庆成建起了泥塑陈列馆,他本人也从一个农民成为县文化馆的创作人员。1996年,他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民间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而后当选为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于庆成递过的名片并未标明他的职业身份,而是大大地印着“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几个字。他对于自己的职业身份,包括“民间工艺美术大师”的荣誉称谓并不满意。他不止一次地对“民间工艺”四个字提出异议,他认为自己是可以载入美术史册的艺术大师。
于庆成大约在四年前开始裸体泥塑创作,那时玉石庄的大多数老百姓见到这些裸体泥塑,仿佛自己也被剥光了衣服,骂老于是流氓。可是不断前来参观的游人的赞叹动摇了这些农民的道德与审美观念,加上这不值一钱的泥土捏出的人还能卖钱,让农民开始否定自己原有的想法。
去年,于庆成把“光屁股”小人推到了极至——他为自己的性雕塑找了个科学的保护伞——“这个作品是配合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和市、县计生委的青少年性教育项目”。作为一个艺术家,他想“用艺术的语言告诉人们,性是绑不住的,也是掩盖不了的,既然掩盖不了,你就得把它说清楚了,人就是这玩意儿,你不让他想,他就不想?”
老于说到这儿,又激动起来。“绑不住的地方”安放好之后,来参观的“有知识的人都给我鼓掌,说老于你做了件大好事,可村里的老百姓一看就撇嘴,说这他妈什么玩艺儿呀,这不是拿性来赚钱吗?”在过去的年代中被整怕了的老于面对这两种不同的说法,心里没底,直到市县领导来参观,说“老于呀,你这个雕塑做的还小了点儿”,这时老于高上去的血压才恢复了正常。
农民出身的于庆成对用性产品来赚钱也有自己的想法。玉石庄的大嫂们捏这个卖钱,老于心里不痛快。“她们捏这个东西也不是我的初衷,我本来想让她们捏一些婆媳好呵什么的,表现精神文明的作品,可那个还没捏呢,一看这个能够卖钱,就都捏上这个了。”
作品从表现农民生活到与性有关,于庆成认为是自己艺术创作的一个转变,“最早追求的是捏三叔像三叔、捏二大爷像二大爷,后来才知道艺术不是生活,现在我总算找到一个世界性的语言,让你看了更震惊。”
老于先震惊了农民,使得他们的道德戒律面临崩溃,农民出身的老于更能看清务实的农民身上虚伪的一面。“你看他们自己平时的行为,早上起来说的话,全是与性有关的事。但你要把一个性雕塑摆在那儿,他又接受不了,我想说一句话,性是健康的,性教育是迫在眉睫的。”
妇联主任曹玉芹
带领妇女们把泥塑转化为生产力的始作俑者是玉石庄的妇女主任曹玉芹。外表精干利索的曹玉芹正在包饺子,屋里地上摆着上百个捏好的小泥人,曹说是外地客商定的。
曹玉芹说,于庆成的泥塑近年来在全国有了影响,产生了经济效益,于是玉石庄的妇女两年前也开始学捏泥人,用村书记的话说,叫做“让泥塑改造我们的生活”。学捏泥人村里还给每人每天发七八块钱的工资,从开始捏泥人到后来捏性题材“绑不住的地方”,玉石庄的妇女们的思想观念有一个转变。她记得很清楚,她们是特意选了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2002年5月29日开始捏这个性题材泥人的,这一天是中国计划生育协会成立22周年的纪念日,也是坐落于盘山上的青少年性教育基地试开业的日子。
那天开始捏泥人时,十来个妇女只有两三个人捏,其他人只是笑,一有人来了,她们赶紧把泥人盖上,等人走了再开始捏。这时,曹玉芹抓紧时间给大家打气,她说性是每个人生活的一部分,过去总把它当成见不得人的东西,这种想法要改,我们要从科学上认识性,从艺术上来表现性。5月29日这天对于这些农村妇女来说,从科学与艺术的双重角度认识了一下性。慢慢地她们捏得像点样了,还卖了一些钱。
钱对于人的们观念的改变是最明显的,人被利益驱动并非一件坏事。曹玉芹说这些妇女经过一段时间动手和动脑,她们已不会把捏这个光屁股的泥人看做是流氓了,她们也认为这是一门艺术了。这种性观念的转变在卖性泥人的小贩身上却还不那么彻底。笔者两次经过盘山下面一个小商亭时,都碰上一个年轻的男性小贩向笔者推销泥人。有趣的是,穿衣服的泥人都摆在柜台里面,而性泥人则用报纸包着放在里边,小贩拦住笔者打开报纸展示性泥人,问他为什么不摆出来卖,他说寒碜,那为什么还卖?有人买呗,他笑笑说。
对于这些性泥塑的未来曹玉芹满有信心,她说她们村计划再建一个有60件性雕塑的性趣林,由于资金原因这个计划迟迟未能实施。如果这个计划得以实施,她们的泥塑销路会好一些。
于庆成手中的泥巴是有灵魂与血性的。凡是看过于庆成泥塑作品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其浓郁的乡土气息、夸张的艺术造型、生动的面部表情所震撼。
这是泥土和着水,和着火的杰作,这水这火这泥土因为一位艺术家心血而成为有生命的精灵。这是祖辈们的辛苦,是祖辈们勤劳,是祖辈们的千秋百代的岁月。
怎样的艺术家才能创造出这嵌入我们肌肤和骨髓的传神的作品,怎样刻薄的人才会这样将自己祖先的灵魂。祖先身上的每一道皱纹,毫不掩饰地敞开在芸芸众生的面前。
他从泥土中来,他无门无派,特立独行,他从不画素描,从不请模特,他从水像艺术家一样去深入生活,他摆弄着手中的泥土,捏我们陌生而又熟悉的他从生活中升华。
这是河北省与天津蓟县交界的一个小山村大山脚下,杮子树下,60多年前,一个男孩出生在这里,家里人为了庆贺男孩的顺利降生,给这个孩子取名叫于庆成。山里人祖祖辈辈砍山种地,辛苦谋生,没有人知道艺术,更没有人知道雕塑,有谁会想到,这个叫于庆成的男孩后来会在能打粮食不能过日子的东西上面着了魔。
雕塑家于庆成:我的泥塑小时候爱好,但是我们那个时候在农村五几年的时候,我们这边文化非常落后,只是爱好画画瞎画也没有老师教,老师也不会,家长也不会,我就天天瞎画,有个老师告诉我你这么爱画画应该考美术学院附中,美术学院附中这是画画的地方,我听到这个以后就更下功大抱着一线希望上北京考美术学院附中没人教我,我画的画美术学院附中不要,人家说这叫素描,我都不知道什么叫素描,我是照着小人书画的,大马、大牛的,到那里一下子就给扔出来了,不要画啥也不知道,第二年还不要,第三年还不要。
童年和少年时代的于庆成是在农村孩子的嬉闹和玩耍中,失落和迷茫地度过的。本来,农村对孩子们来说是天堂,上树掏鸟,下河摸虾,在于庆成后来的泥塑作品中,孩子始终是一个可爱的群体。介理于庆成自己,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上中学的时候,由于父亲到县城的城关工作,于庆成也进城读书,偶尔看到的一本旧画报上的俄罗斯雕塑作品,从此引发了他对雕塑的喜爱。
命运好像是有意捉弄于庆成。正到他兴高采烈地沉浸在自己的泥塑制作中的时候,一场政治运动他的父亲被划为富农成分,他也成了地主富农的狗崽子,再次回到了农村。然而这时的农村已经不再是于庆成儿时农村的模样了。
那满是皱纹和老茧的苍老的手,上面都是岁月残酷的刻画下的痕迹。这个时候,才刚刚只有15岁的于庆成就痛苦地看到了美好生活背后的另一面,那是大多数孩子永远也不会了解的另一面,那不是在故事里,也不是在电影和传说中,而是实实在在地就在眼前,有的甚至就是自己。
20年后于庆成重回当年下放劳改的地方,一切已经物是人非。农村曾经是于庆成痛苦的生活,是人的尊严和自尊的墓地,然而也就是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最后成就了于庆成。当一个人连个人的尊严都失去的时候,他才能真正地沉到生活的最底层,才能从一个最低的位置,真正看清生活的本。其实在很长的时间里,于并不知道将来有一天自己的成份能平反,也不知道有一天自己因为手里的这些泥人会被人们尊崇为艺术家。只因为在那个痛苦寂寞的岁月里,泥塑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在于庆成的泥塑作品中,有相当一大部分作品是表现的老人。他的作品所表现的老人沧桑,质朴,勤劳而不乏苦中作乐的幽默,中国的这一代老人经历了战争和艰苦动荡的岁月,在他们身上既传承着几千年的古老文化,和为子孙后代操劳的艰辛。雕塑艺术家每创作一件作品,总是要一遍遍的画模特,凭着脑海里的无限的思绪,信手拈来,既成佳作。他所表现的老人脸上身上,衣着里,甚至五官的长相上所体现出来的人物的性格、命运,都是那样的妙趣天成,一目了然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有记者采访,问于庆成是怎样形成了今天的创作风格,于庆成回答说,是命运。问怎样才能如此入木三分地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回答说,去生活。几十年的农村生活,给了于庆成无尽的创作源泉。尤其是近十年的时间里,差不多每天都有一两件好的作品问世,几乎没有停歇的时间。
于庆成的老伴原来是一名中学老师,于庆成整天忙的泥人的时候,老伴承担了全部的家务。退休以后,见老于整天忙个不停,有空的时候,也帮着和泥,不知不觉成了于庆成的一个不收费的学生。
长期在农村生活,于庆成对农村妇女有着深刻地了解,并怀着一种深深的敬意。中国的农村妇女吃苦耐劳,生孩子做家务忙活地里的活,他们其实是一个家的支柱。在于庆成的泥塑作品中,女人的形象与老人和男人的形象完全不同,她们健康硕壮,仿佛有取之不尽的生命的源泉。她们乐观豪放,声张着生命的无限活力。她们反叛着储蓄害羞的传统礼教。审视于庆成的泥塑作品,有着自己对时代、生命、造型和美的独特认识,不容忽视。
于庆成现在在做一些大的雕塑作品,希望能用自己独特的雕塑风格和内容,塑出一些具有地道民族风格的城市雕塑作品来。他近日正在做的是一个八米高的雕塑作品,名字叫我家住在黄土高坡。他有一支农民沉重组成的雕塑队伍,他们用给人家塑佛像,雕金刚挣米的钱来塑造属于自己的雕塑作品。于庆成的作品也曾远赴海外展出,受到很热烈的欢迎。在法国展出的时候,一尊巴掌大的雕塑作品首家达到四百法郎。连于庆成自己都吃惊,远在欧洲的法国人怎么理解得了他这样土到根子上的作品。看来,人的情感是相通的。
于庆成说,60岁是他又一个创作的高峰期,他感到心里有很多的东西要用手里的泥土表达出来,他说他不会离开农村,不会放下手中的泥土,那就是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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