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觋祭祀活动中的舞蹈。原始社会早期,由于生产力低下,人类对宇宙间物质运动的规律、自然现象等不能作出科学的解释,冥冥中好像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在支配世界,于是,神鬼的概念产生了。巫觋则是被认为能与神鬼交往、代表它们说话、执行它们意志的人。
在祭祀活动中,巫觋以卜筮、巫词、咒语以及歌舞等手段制造气氛,沟通人神之间的“联系”。其中尤以舞蹈为重要的手段。《说文》中说:“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周官·司巫》载“若国大旱,则率巫而舞雩。”屈原的《九歌》,也是巫觋祀神的歌舞。王逸的《梦辞章句》说:“昔楚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祠,其祠必作歌乐鼓舞以乐诸神。屈原放逐,……出见俗人祭祀之礼、歌舞之乐,其词鄙陋,因作《九歌》之曲。”
殷商时期,巫觋权力甚大,直接参与国家政治活动,指导国王的行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秦汉以后,儒教的盛行,佛教的传入,道教的形成,渐使巫术失去了原有的显赫地位,但仍然大量流传于民间。在许多祭仪中的舞蹈形式被道教吸收。道教分为两大派系,一为方仙道,它融合了春秋以来企求长生不老的方术,为统治阶级上层服务;一为巫鬼道,其宗旨为祈神禳福,驱鬼逐疫,主要在民间流传。随着时间的推移,巫舞的形式和种类越来越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仅湖南沅湘流域的巫舞,归纳起来可分为 3大类:①祈神降福许愿类。凡遇天灾人祸、求子求财则“唱尸王”、“冲傩”、“贺仙娘”,其代表舞段有《发功曹》、《造云楼》、《立寨》、《接兵》等。这些舞蹈的特点是以丰富多姿的所谓神力魔法手势和盘旋飘逸的禹步相结合,舞者体态轻盈婀娜,神情肃穆。②酬神还愿类。如“旱龙船”、“跳买光倡”、“跳油鼓”、“栽花”、“郎君走香”等;其特点是,凡由巫觋表演的单人舞、双人舞,技艺精湛、高超;若由巫觋领舞,群众会舞的,则节奏明快,情绪热烈。③还有一种俗称“跳大神”,装鬼弄神,舞蹈时哆哆嗦嗦,无章法,多即兴。汉代铜饰上的巫舞形象(云南晋宁石寨山出土此外,如师公舞、萨满舞以及寺庙舞蹈,都属巫舞。巫舞一般动作较硬直,多棱角,幅度大,带有较浓厚的神秘色彩。
巫舞,在漫长的岁月中,充满封建迷信色彩,但它在民俗学、社会学、宗教学方面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在艺术上,也有相当的审美价值。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经过加工整理,许多巫舞已改造成民俗性节日中的舞蹈。
【羌族巫舞】
羌族普遍信仰万物有灵和崇拜祖先的原始宗教,他们在祭祀时以舞蹈娱神。在各种类型的祭祀舞蹈中又都以巫为组织者和领导者,因此统归为巫舞。
巫舞约有以下几种形式:
①跳皮鼓或称羊皮鼓。是羌族巫的主要舞蹈形式,春秋战国时期就已流传。羌族人每遇病、丧之事,都要请巫师跳皮鼓。巫师一般为2人,1人举短戈在前,1人左手持单面鼓,右手持弯把鼓锤敲击,并摇晃鼓内的小铁环哗哗作响,开始在一阵吆喝和鼓声震天的热烈、紧张气氛中边击鼓边跳,走步时脚不停的颤动,带有神秘感。主要步法有:甩鼓步,两脚八字分开,鼓先落在两胯之间,然后向上甩,同时击鼓。两边踮跳步,前脚向前跳,后脚以脚尖点地跟出,左右交换击鼓。还有开胯下蹲跳步、松膝绕步等。也有原地打“旋子”的技巧动作,其动作节奏明快,激烈而敏捷。一般在老年人死后,跳皮鼓要进行3天3夜,死者的亲朋故友都要参加跳皮鼓,人数不限,跟在巫师身后,从右到左,或由左到右地跳动。先成曲线队形,然后成圆圈。跳皮鼓以表演者手中所持羊皮鼓、串铃等为伴奏。节拍多以为常见,较少。鼓点种类繁多,相传过去跳皮鼓的鼓点曾有108种之多。
②猫舞。是属于农节期间的祭祀舞蹈这种舞蹈由巫师在祭祀中跳,是源于羌族古老民间舞蹈的一种。舞时双手做猫爪状,有单腿踮跳、双腿蹲跳、开胯甩腰踏步等动作,多模拟猫的动态,以灵活、短线条动作为主,独具特色。
③跳叶隆。是由巫师绕着火塘跳的丧事舞蹈。巫师弓身弯腰拍手跳碎步,用脚尖踮地前行,两手前伸,颤抖不停,动作有神秘和恐惧色彩。它的某些舞姿类似猫舞。
④跳麻龙。巫师在祈雨时所跳的舞蹈。舞者手持带把的龙头,龙身是用6.7米余长的粗麻绳做成。舞动龙头时,长麻绳盘旋飞舞,啪啪作响。其动作技巧难度大,舞步多采用以蹲跳为主的跳皮鼓的动作。巫师边跳边念祈雨的咒语。
⑤跳盔甲。是一种古老的祭祀舞,过去多用于有战功的民族战士,或有功德的老人的葬礼,故亦称大葬舞。表演时人数不定。舞者身穿生牛皮制的铠甲,头戴野鸡翎和麦杆皮盔,手中各持弩、矛,领舞的巫师要挂上肩铃。舞队形成对垒的两排,跳前高唱象征胜利的战歌,动作以踮跳步、模仿冲杀,弩矛飞舞,伴随着震天吼声,叮铃声,表现羌族人民的威武气概。
⑥羌族祭祀舞。是祭祀山神、祈求丰收的舞蹈,来源于古西羌风俗。舞者戴凤、狮、虎、豹、牛、羊、猪等面具,以凤领头碎步入场。舞蹈中有传统的套路动作,分“充柱”、“甘柱”、“央柱”3套,以鸟为祭。此种遗风在茂汶县羌族中仍有流传,每年十月初一,青壮年手执羽毛,到山上唱歌跳舞以娱神。
【巫舞探源】
巫舞,现在已泛指伴随巫术仪式而进行的各类舞蹈。本世纪以来,当国外文化人类学的研究在国内受到关注并广为推行之后,我们已经用“巫术”这一概念来涵盖“原始宗教仪式”了。于是,无论是“巫”还是“舞”,其在华夏远古文化发生中的特定随意义都被人们淡忘了。更确切他说,“巫”与“舞”的“特定意义”还是一种尚未完全破译的密码。我们“淡忘”的只是对那“特定意义”之源的溯探,而这正是本文的努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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