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人们真正进入陶醉状态的不是很多,卡拉扬闭着眼睛指挥交响乐,那是陶醉;郎朗摇头晃脑地弹小夜曲,那是陶醉;余秋雨伸出一根食指点评“青歌赛”的歌手,那是陶醉……
数年前我偶然发现抽烟斗的人很容易进入一种陶醉的状态。你要是到云南看看老乡们两手紧紧抱着个特大的竹筒烟斗,大半个脸都埋在竹筒里,咕噜噜地吸着,如坠云里雾里,如果此刻拿走他身边的包,肯定浑然不觉;你要是到大城市的烟斗俱乐部里去,就可以见到老板们聚在一起悠悠地抽烟斗,那一刻,什么利润、成本、贷款、房租……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
根据这一初步发现,我进一步追踪和考证,结果又发现:第一,很古的时候,美洲人就已经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制造和装饰烟斗,这种艺术雕刻后来就扩展到其他领域中去;第二,凡是有关烟斗客的木雕艺术品,也都非常传神,传达了抽烟斗者那种陶醉的神态。
我一时兴起,开始收藏刻有烟斗客神态的木雕艺术品。我在北京收到一个马达加斯加的土人抽烟斗的白木木雕,我在昆明买到一个刚果的用铁木塑造的烟斗客木雕,我在上海得到一个鸡翅木的木雕,这几个木雕上的抽烟斗人,都如痴如醉,胡子也不剃,甚至连衣服裤子都忘了穿。根据其黑头发厚嘴唇来判断,这几个雕像应该是印第安人。
要知道吸烟的最早形式是烟斗,而不是香烟,香烟是后来才发展出来的“快餐食品”,就像麦当劳和肯德基一样;要知道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前的一千多年,印第安人已经用烟斗抽烟了。据说每逢重大集会,就把一只烟斗点着,然后大家自上而下,严格按照等级来吸烟斗,没有地位的人在那个场合还吸不上一口。烟斗甚至被用来封缄誓言、宣布战争和提供安全通行的权力。
我的好朋友阿沛在北非工作,给我捎来一个非洲木雕精品:长长的木链下是一男一女两个头像,女的裸露胸脯,神情浪漫,男的嘴叼烟斗,一脸陶醉。整个木雕长达120厘米,它是用一根完整的好木头透雕而成,没有任何拼接(左下图)。
前几天到木雕之乡东阳去,本想去采购几个黄杨木雕工艺品,忽然看见角落里摆着个艺术品:一个大叶紫檀榴,呈牛角状。其他部位木纹自然清晰,都没有动过刀,保持“原生态”,唯有紫檀尖尖的头部很夸张地雕了一个长胡子老头,正甜津津地抽着烟斗!(右上图)这个雕像不像其他木雕那样在飞起的那一头刻一只老鹰,或者刻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士。我想,天下没有两块相同的紫檀榴,雕塑家也不可重复自己的构思,于是毫不犹豫地把这个重得要命的艺术品背回家来。
如今,我已经收藏到各种形态的烟斗客木雕作品8个,我还将继续收藏。收藏这些陶醉状态的玩意儿,还不是希望自己也经常陶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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